文/图袁晔
“紫葳花又开了。”从遥远的南半球传来这样一句简单的讯息,竟让我立即如做梦般陷入幻境,眼前出现那条幽长的街道,两边的参天大树完全遮蔽了头顶的天空,蓝紫色的花朵缀满枝头,织就绵延不绝的华盖,一阵风拂过,小喇叭般的花朵簌簌跌落,像雪一样铺满人行道。紫色的雪。
10月的北半球已是秋风渐起,(注:原文这里是:11月初的北半球已是秋风瑟瑟万物凋零,在急速下坠的温度中,成批的枯叶哀鸣着被席卷在地,一片肃杀之气。)然而在四季正好相反的南非,却正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紫葳开”的时候。在约翰内斯堡或者比勒陀利亚,随便登上一个小山包去俯瞰,紫葳花树(Jacaranda)如片片紫色的烟霞浮现在城市各个角落,一年一度的盛景来到了。
提起非洲,人们容易想到“终年炎热”这个词,但事实上这一描述并不适用于地处非洲大陆最南端的南非,因为纬度和海拔的原因,南非许多地方四季分明,特别是地处东北部的经济金融中心约翰内斯堡和毗邻的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冬季(6-8月)最低气温能降至冰点,夏季则有30多度,多变的气候让四季的花事格外生动起来,而最独特兼动人的,非春季的紫葳花莫属。
(小标题)紫葳之城
比勒陀利亚坐落在马加莱斯堡山谷地平缓起伏的山丘上,是一座宁静内敛、庄重温和的小城。1855年,从开普敦北上迁徙至此的布尔人(荷兰殖民者后裔)在这里建立了城市,以当时的领袖比勒陀利乌斯名字命名。1860年,它是布尔人建立的德兰士瓦共和国的首都。1900年,被英国占领。1910年起,成为白人种族主义者统治的南非联邦(1961年改为南非共和国)的行政首府。年以曼德拉领导的黑人政党“非洲人国民大会”赢得民主大选后上台执政,仍选择这里为行政首都。南非人在说起比勒陀利亚,都不忘提及它美丽的外号“紫葳之城”。
谁也数不清比勒陀利亚到底有多少棵紫葳树,据估计是在4万棵到7万棵之间。这种高大的乔木有着像伞盖一样的树冠,其枝干扭曲黝黑,谈不上好看,但由于特别能向四周伸展,在开花时会像撑起一把紫色华盖,待花落后,长出像蕨类植物一样的细小绿色叶片,聚集起来就形成大片的浓荫,非常适合当做路边和园林树种。紫葳的老家在南美洲和中美洲的亚热带地区,因其开花季节的惊人美丽,被广泛引种到美国南部、墨西哥、加勒比群岛、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亚洲的印度、巴基斯坦等地区。在非洲,除了南非,在更北部的津巴布韦、肯尼亚等国也大量引种。但是在全世界,能够被称为“紫葳之城”的,只有比勒陀利亚。
关于紫葳在南非落地生根的历史,有一种说法是,年,从阿根廷带来的两棵紫葳树被种在比勒陀利亚的一所学校内,其“美貌”得到人们的赏识后,迅速当做观景植物被种在街道两旁,从此成为比陀城的主要树种之一。还有一种说法是,年一位比勒陀利亚市民最早从巴西里约热内卢引进了两株紫葳树,种在一个客栈花园中。年时,一位叫詹姆斯·克拉克的人从政府手中获得了在城市大量种植树木的合同,随后他从澳大利亚采购种子,其中包括大量的紫葳树种,很快紫葳树就开始大量繁衍起来。
在距离比陀约80公里的约翰内斯堡,是南非的经济金融中心,这里虽然忙碌、嘈杂、金钱至上,但也是郁郁葱葱的园林城市,拥有的紫葳花并不比比勒陀利亚少,特别是在一些有着百年历史的传统富人区,路两旁密布参天大树,一到春季,整条街道的花紫得惊天动地,惹得不少旅行社专门把外国游客带来赏花拍照。住在这些小区的人们倒是很淡定,天天踏着紫色的花泥跑步遛狗,坐在花影里喝咖啡晒太阳,羡煞那些只能驻足个把小时的观光客。
紫葳花在城市里的分布,也像一面镜子照出南非昔日实施种族隔离制度的历史,在约翰内斯堡,紫葳树集中的地方都是拥有深宅大院的富人区,早年的白人统治者把自己的生活环境建设得天堂一般,却强迫黑人居住在城郊的贫民窟,那里密密麻麻挤满了火柴盒一样的简易房,连水电等基本生活设施都匮乏,更遑论绿植。时至今日,这种巨大的反差依然触目惊心,只不过随着经济的发展,包括黑人、有色人在内的中产阶级日益庞大,成片的别墅小区被开发出来。虽然时髦,但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是新开发的房地产,因为那里没有参天大树,没有紫葳花可看。
经过一个多世纪的花开花落,紫葳花已经成为当地文化和生活的一部分。南非有一家著名的电台叫“紫葳调频”,此外以紫葳命名的旅馆、餐厅、旅行社,甚至修车行,不胜枚举。由于每年紫葳花绽放的季节正好是高校的考试时期,在著名的比勒陀利亚大学还有这样一种“迷信”:如果在走路时一朵紫葳花掉在身上,这是好运的象征,本学期的考试都不会“挂科”了。这当然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不过当漫步在花海下,不时地有紫色花瓣落在身上,的确是一种上乘的享受。
但因为紫葳是引进物种,随着公众生态保护意识的提高,紫葳在南非也越来越频繁地引发小孩白癜风早期症状上海治疗白癜风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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