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望角叙事
非洲大陆最为尖锐的一只海鸟。
脸色发白
看护过最不合时宜和迟早要被打翻的秩序
经历了挣脱镣铐的欢乐时光
而后欢乐时光又被大浪淘沙
黑又亮的品牌逐渐黯淡
冬天比平时更快地降临,是的——
一个曾经最为灿烂和嘹亮的海角
见识了数不清的船只来来去去
汽笛声鼓胀了十八或十九世纪
互相纠缠的海浪齐齐仰望星辰
远航的大船运送过太阳和月亮
谁也无法阻拦的金光在黑夜闪耀。
也许为大航海的时代而生
为阿姆斯特丹和别的城市而生
在树轮的增幅器急速增加之后
却是人财两空的世事轮回
在两大洋的交汇处
湛蓝的海水无人问津。
曾经就是世界
曾经又远离世界
曾经的铁栏已经锈迹斑斑:
一只鲲鹏在大海上腾空而起
在新的时代察看新的秩序。
英雄的世代
英雄的世代不再存在对与错的范畴
英雄可以成长于高昂着头颅的部落
怀揣着每一代的秘密
巡游过大英博物馆
在草原上投掷过矛头
和甘地一样
英雄总是安静的
在大西洋的漩涡中沉浮
拥有浩大的史观
视力好过雄鹰
总是被暴力和不公正激怒
总是一骑绝尘
也总是在某一处动弹不得。
他是在思考豪特湾的那个王国吗
那是一个虚拟的国度,风清水秀
掩映在高大俊朗的椰树林中
自成一体
就像一群鱼儿一样。
他是在思考那只海豹吗
在黑人乐队的注视下
仰卧在水面上
无忧无虑,任水流漂移。
他是在观看或有深意的十二门徒峰吗。
开普敦的命题
气候的命中率和高悬的明镜
一直波动在罗宾岛的上空
即使在罗宾岛被打穿以后
巨大洋面上的寒冷依然向外波及
要是迪亚斯艰难地不能靠岸
气候的概率论会被谁论证
开普敦的植物不会突出山龙眼花
也不会有绿衣人的乐队激荡
气候的虚无谬论向北潜行
直到听到金矿的巨大声响
约翰内斯堡的浓烟长上天空
着火的地方却是罗宾岛的牢房
阿尔弗雷德维多利亚港的蝴蝶结
映衬了深蓝海水的绅士风度
可魔鬼山每夜的凄厉吼声
却使十二门徒山皈依了纳尔逊.曼德拉
简约的黑白色
它不在谁的视野范围内,那还好些
一旦进入视野的范围,就集体迷失。
上百年的浑浊演变,眼花缭乱
白鹤一直在注视这块名声不佳的土地。
一脸傲气的土著荷兰人,倦鸟的一意孤行
令人想起过去的总督和东印度公司。
自然界的花香多达上千种、上万种
唯独这帝王花似乎昏昏地处于黎明状态。
有人在一怒之下打开岛上的鸟笼
黑人英雄带着土地的深沉来了。
沉郁了几十年的云团在桌山上作鸟兽散状
空气在清新之后膜拜开普敦边上的一座小岛。
时装的流行,从黑到白,当然又会从白到黑。
开普半岛叙事
起初没有特别的感觉
直到看到南非的国花帝王花和黑白相间的鸵鸟。
温和、神态可掬的鸵鸟,在农场里悠闲自得
不知道有时和蔼的世道已变。
我来到很少有人停下的总督像前
一段资本主义的历史浮现在眼前。
我应约去看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建筑
在棕榈树的阴影下,陈旧的房屋显得毫无生气。
在桌上的山顶,看到了大西洋里孤独的罗本岛
在桌山的山脚,看到云海奇妙的变幻,像白色桌布。
在豪特湾自称的豪特国,看到神秘的蓝色
在一处有名的海湾,看到了一排一排生成的箭浪。
太平洋和大西洋的浪头,无助地在好望角会合
界限并不明显,颜色几无深浅,只是温差明显。
而夜晚,在灯火通明的城市驻地
魔鬼山飘过来倾盆大雨,把城市变得十分模糊。
曙光里,当我们看到舒展的十二门徒山
竭力想弄清它的来历和美好传说。
可我们听到的,它几乎就是桌山
只是因为角度不同,观看的地点不一样,期待不一样。
天堂鸟花的吟诵
在开普半岛遇到一朵天堂鸟
这或许是最复杂的的经历。
它的颜色艳如山龙眼花
却在路边独自郁郁寡欢。
它已经到达那个最远的好望角
却无法预料世界的明天。
尽管豪特湾桅杆如林
但都有可能感到罗宾岛的森严。
那种鲜艳本身就是天堂。
只是那种明媚的鲜艳欲滴
为何要生长在好望角
要感受风暴角的寒冷和遥远。
天堂鸟就是半岛的天堂
也许就是它引导我来到天边
可是真正的天堂又在哪里
我想这与错过花期是一个道理。
总督头像
为何一个陈列品要放在大街上
日晒雨淋,当然会有椰树林作伴。
阳光照射下来确实温和得多
吹来的海风也有湿润的感觉。
十八世纪,东印度公司的文化已经不可追溯
不过那些砖瓦房的神秘气息还是强烈。
当年最先进的帆船源源不断地开来
码头上弥漫着消除不了的死鱼的气味。
黑人们眺望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后有了街道,有了地名,有了谁也搞不清楚的总督。
总督神气活现地出现在非洲
他的手杖笔立,他的身体的微风细雨,看上去总有点倾斜。
我相信他们很正式,很正式地投入到这份工作中
我相信他们也是非正式,说到底他们也不知为何流落至此。
他们和东印度公司一起,打着锃亮的算盘
一次次输入资本主义,一次次输出黄金。
在世界很远的地方
在太平洋和大西洋最远的地段。
静悄悄的,谁也不知,犹如在世界上偏僻的山庄
可如今,他们为何在露天日晒雨淋,在落叶里沉思不已。
桌山的白云
桌山上曾是海洋的遗存
贝壳类的化石,随处可见。
曾经的海底,然后又升高,成为云的床
桌山每天都盖一床白色的被子
就像一张天然的谈判桌
一边坐着大西洋,一边坐着太平洋
就像一张天然的谈判桌
一边坐着财富,一边坐着贫困
其中的一方有点像罗宾岛
另外一方有点像破旧的总督头像
每天,白云都会如约来到山顶
给世人一个看上去很不错的奇观
可人们知道,这白云坚持不了多久
它会被非洲的强风猛烈地吹散
我想我去的时候,目光越过信号山
看到了白云慢慢流向罗宾岛
一束阳光打在桌山湾和大西洋的远处
那个岛屿在阳光下似乎在漂移过来。
在约翰内斯堡
约翰内斯堡的迷雾重重
在静悄悄的郊区
路过一家私人农场的围栏,长达半个小时
也许时间还要长些
进入到更为寂静的市区
更像是在潜行
因为被告知,路过的总是危险街区
于是硕大的球场一闪而过
于是白色的房子灰色的房屋一一闪过
来到了颇为平易的华人社区——
这,就是我的约翰内斯堡印象。
而在天空之上
碰到了白云的奇景
柔软的头颅、蜘蛛腿的大象
卷缩的小猫
萨尔瓦多.达利画作惊人的意象呈现
在天空的深蓝中呈现
无法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立体的白云
像达利的绘画“内战的前兆”和“永恒的记忆”一样
悬挂在天空,伸手可触
就像深不见底的白日梦一样
如此恐怖
又如此令人不安。
插曲
我问年轻的导游
“你知道年和年吗
知道纳尔逊.曼德拉吗
可否讲讲当时的细节”
他却木然。
木然的样子,给我意味深长的一击
一声不吭,似乎处于失忆状态。
比勒陀利亚歌谣
南非的比勒陀利亚
任凭野外的花朵
露出别样的色彩
与阳光的颜色相差不大
比勒陀利亚的总统府
带着土生土长白人的印痕
努力站在山坡的顶端
却还是望不到国家全境
这样的一盘围棋
黑白棋子的博弈
会以天意而告终
却有着太多歧义
看上去总是那么慵懒,波澜不兴
一切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陇陇花朵兀自开放
从不在乎树叶是否会突然一激灵
大西洋的回流
为什么好望角如今归于平静
在鸡冠花和两万多种植物之间
无法得到进一步的领悟
英雄从出来的那一刻起
就像土星一样自带光环
他有忠实的十二门徒山
布满在开普敦一带
大西洋的海浪如此崇拜
以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雨过天晴
还让我们看到无限的湛蓝
他有约翰内斯堡的工人兄弟
在金矿和富有表情的街角摇旗呐喊
他有升起在比勒陀利亚的国旗
有着仁慈宽厚的长者风范
成为地球又一座八千米的大山
与乞力马扎罗峰一样,声望高不可攀。
好望角的声音本来时低时高
可如今却渐渐有点低迷
是夏天的浪、冬天的浪、沿岸的浪不再汇集
不再在世界的面前跃跃欲试
不再成为更好的生产者
好望角的邮局有点落伍
人们似乎不太愿意从这里寄信
报告这里绝美的风景
好望角的灯塔有点落寞
似乎没有把这里的悬崖峭壁照耀
也没有把远方的海洋照耀。
好望角正在平庸
正在等待又一次拯救
不,不是形而上学的拯救
而是深耕在两万个品种中的一次飞跃
是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又一次有机结合
是真正倾听飘逸而豪放的豪特湾时刻。
在时间的健跳镇,这永远都没有尽头
即什么才是问心无愧的合格者
什么才是桌山真正的内涵
什么才是金砖的掂量者
(我握过这块金砖)
在足球和古老的非洲音乐之外
能否把握废弃金矿的含义
能否给予约翰内斯堡的游人以平安
能否把握住比勒陀利亚总统府门前花朵的亮度
能否保持国家动物园的温度
降低丛林的残杀
以及狮子老虎的适度生长
无须埋怨,因为局内人和局外人都未曾料到
历史充满业绩和思想的行进路线
但确实是平庸了
那是美丽的鸡冠花开的玩笑
还是历史学家布罗代尔不会预测
如果回望,不如意的事情大抵是十有八九
被有意遗忘的事大抵是十有八九
甚至连镜子也不知,自己就是对立面
因为那两万多株植物中
有许多被踏过的道路
但更多的是没有走过的路
要用何种高妙的功夫
一解这个谜团
是否已经解释各种喘不过气的记载
基本属于大致或大概
并未深入各种角落或深处
也许连司马迁也不例外。
也许应该继续讲述这个永恒的关于黑白色的故事
也许应该解开这个毛躁的、在非洲属于例外的
之后又让人目瞪口呆的谜团。
.11.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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